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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相知固然让人欢喜,但生别离亦无可悲伤
每个人的生命中,总难免会有人来人往,缘聚缘散
有句话说得好:相遇是前尘的缘灭,相离是来世的缘起
所以,聚散离合乃人生常态
悲悲喜喜也不过是人生的一种情绪,犹如天上飘逸的流云,轻巧变换,每一种姿态都是一种诗意
如此,你在哪里,我在何方,又有何妨?
已经,与你一道漫步,一道将笔墨刻划,写花,写鸟,写天际,写绿地,潇洒脱洒,妙词涌动,字海留抒,那一段段的优美于今念念不忘,但是,聚离合散,来交易往,终已变成往日,叶落寻归处,云散入蓝天,只将这十足寄予于笔墨,将回顾在笔尖保存,深藏
当人沉沦在音乐里时,本质是纯洁的,心无旁骛的
/>三人一夜 那天我睡到半夜醒了
很突然,不是被爹妈说话声惊醒的
但我醒来的时候,爹妈确实在说话
爹围着被筒,面朝窗户
妈说,像起火了
爹嗯了一声
妈说,怕是谁家白天烧萝卜地,留下火种了
爹没应
头伏萝卜二伏菜
在村里,不会种地的小孩也会随便念几句时令语
村里人喜欢种“熟地”
新辟的山地用火一过,潮湿,温热,地力十足
高粱,糜子,小豆之类的杂粮,种哪样收哪样
萝卜地一定要烧一遍才能种,不然生地板儿会生蛆,萝卜烂根
被窝有些闷,我稍稍探出头,妈没开灯,屋里黑,爹只是个模模糊糊的一截影子
我想妈肯定说的不对,立夏到小满,种什么也不晚
可现在眼瞅着要立冬了,漫山遍野黄树叶,松软的土地结一层硬甲,河水枯了,这时节还种啥
爹不回妈的话,就是反驳妈的意思
有一点妈说的没错,是起火了
爹不知什么时候把窗帘撩起来,挂在窗框的钉子上
我们家跟我现在用的窗帘不同,我现在用的窗帘,棉质,柔软,挺阔,色泽温和,机器提花
那时的窗帘是用穿破的裤子,过性的毯子,碎布,或麻花被面拼制缝合,笨重,厚,杂乱,但作用不变,挡风雨,不露私密
我欠身看,玻璃上印着一片红色,好像就在院子里一样的距离
跳跃着,越来越耀眼,照亮一片一片的繁星,月亮很白很大,夜因此格外静寂
第一次看到黑夜里的红色,光焰舔噬深蓝的苍穹,我有点恐惧,害怕它把天烧个窟窿惹出大祸来
我不敢出声,往被窝里缩缩身子
夜很冷,鼻子尖冻得发凉,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,感觉膀胱发涨,小腹鼓鼓的------但我不想下地,找那个放在灶膛口的瓦罐
只好硬憋着
妈捅了捅爹,像南窑那边
爹呆半晌,终于用一个字证实妈的判断
妈不作声了
爹像一截影子戳在炕上,三个人呼出的气流在暗中碰撞,互相询问,再小心翼翼散开
爹那时有预感,他脑子蛮好使,像长着算盘珠子
但从来没听他提过
爹把很多事烂在肚子里,忘记了
爹真的忘了吗,有时我想问问他,想了很多年一次没问,我怕那些话像钩子一样钩起爹的心事
爹摸黑套上秋衣秋裤,嘴里说,我去南窑看看
妈没拦挡,妈嘱咐带个亮,快去快回
你领孩子先睡吧
爹一开门,冷飕飕的风灌了一屋子
爹的脚步咚咚响,敲得我心里一颤一颤-----南窑的半山腰,有一垛柴,我和爹花去一春天时间积攒的
每天下午一放学,爹就和我扛着斧子,锯,麻绳,镰刀,上南窑剁柴禾
我把一人来高的小柞树,核桃楸,桦树,暴马丁香锯倒,爹拿斧子剁,肢解
树梢和碗口粗的树干捆成劈柴
一天一天,林中闪出一片空地,爹计划,老秋把柴禾拉回家,明年种豆子
我不情愿跟爹一块干活,日头卡山脖子也不收工
我说爹像地主老财,像周扒皮
爹不乐意,挖苦我
我私下偷偷恨爹,想象刀豁破他手掌,斧子砍了他脚,或者树桩子把他绊倒,伤了胳膊腿
这样就能歇一阵,闲几日,痛快地玩
我要让一切的美,都在我的指尖芳香,在仲夏的翰墨里,绸缪诗意
仲夏,它是一股甘泉,潮湿着咱们的心坎;它是一杯老酒,越酿越浓,咱们把它珍惜,渐渐品味,让它在阳光里发酵,留得功夫的醇香,领会人生的艰巨与宏大
时间老是在不经意间演绎辨别和团聚
生存老是这般,一面前行,一面筹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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